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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Bobby/四仔】偷闲

大概就是一个“运输部安保部因为太闲了,在技术部干活期间无事可搞,只好互相搞上”的故事(无误。)

有太太给背景板cp起了好听名字叫B4,暗搓搓打个tag。

顺便强调下,看了几篇文感觉大家会分不太清Bobby和四仔,简单说明四仔是断手的那个,设定是越南华裔+退伍军,负责运输;Bobby是长得特别好看(私心)酒不离手的那个,负责安保,不过他俩工作性质都差不多啦是有点难分清。

有少量血腥暴力描写。

 

今天不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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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仔最初很讨厌这个工厂。

要搭船又走山路,晃晃荡荡大半日过去,地方又好似悬崖峭壁,与世隔绝。别说人声,大片大片的山林里,连鸟声都少有。太静了,除开一天里画家对着电话那头不知道什么大人物的寒暄、鑫叔在车间里鼓捣机器的沉闷轰隆、华女偶尔穿的高跟鞋扣在水泥地上的踢踏,什么声音都听不出。

他当兵那阵,最害怕战场上忽然无声,风雨欲来的静,全军覆没的寂,被轰炸和嘶吼震出的耳鸣……四仔整个人躁动不安,寒毛都竖起,又很郁闷:说是在从事犯-罪-活-动,搞半天就是两个师傅在印刷。他又不懂画画,也不懂修机器,每天蹲在车间门口,巴巴得等华女鑫叔指挥他搬两个箱子,搬完人家用不上苦力了,只好瘫在屋顶上晒。晒到昏昏沉沉,空气忽然凉下去,一翻身才发现已经天黑了,四仔几步跑下楼,冲进鑫叔的房间,关了门就吼:

 

“鑫叔!我要辞工啊!”

 

>> 

鑫叔戴着老花镜,只开了盏台灯在补衬衣,被他一嗓子吼住,差点扎破自己金贵的手指,气得眼镜也歪了,手抖抖地指着他鼻子骂:

“辞什么工啊你知道现在经济多不景气吗你个越南仔又没身份又没学历又没证书你想找什么工作啊?!路上随便一块牌子掉下来,砸死三个都比你容易搵工啊!你才跟我多久,经验还没混熟,拜托你生生性吧!”

“鑫叔我们是罪-犯啊不是正经工作……但我真的没事做,闲得肌肉都松了啊。”

“松什么松,那你每天绕着山去跑马拉松啊!唉现在后生仔连清闲都不懂得享受,真是浪费。听老人家的啦,过一阵有得你忙,趁现在hea啊hea啊养精蓄锐,信我啦,你鑫叔我食盐都多过你食饭!” 

“可是我平时吃面多一点。”

 

“噗——”

 

昏暗的房间里突得传来一阵闷笑,四仔顺手开了灯,才看见Bobby半躺在铺位上,只穿着牛仔裤,皮带也解了挂在床头。刚刚取笑他的时候好像洒了酒,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过脖颈和肩胛,古铜色皮肤上隐约有几道细细的疤,四仔条件反射盯着看。等Bobby接过鑫叔递过来的衣服,不急不忙地穿上,又对住他笑了笑,四仔这才回过神挪开眼,心里一阵打鼓。

这样闲下去真要命,太久不开荤,看同伙都觉得眉清目秀了起来。

 

他不敢待下去,嘟囔句“回去睡觉”就匆匆地走了,门没关好,走廊里都听得见鑫叔吼:

“四仔你晚饭没拿啊!”

“人家不喜欢吃,下次给人家煮碗面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仔继续郁闷,觉得应该发火,想想又算了,他们吵闹逗趣,总好过没有声音。

 

>>> 

“跟我打拳。”

他丢了一只拳套给Bobby,半挑衅半期待地看着对方。

“我不和同事打拳的。”

四仔很爽快收了拳套,不依不饶:“那打架,搏击,摔跤,我随你挑!”

“我不和同事打架的。”Bobby说完,拍拍他的肩膀想走,四仔猛地抓住他手臂,扣着肘关节想放倒对方,没注意到脚下被人反扫,失了重心,整个人往后摔,好在Bobby不记仇,反过来拉了他一把,借力摔到墙上,两个人的手臂还勾着。四仔站稳脚,一抬头正对上Bobby的脸凑近,两个人差不多身高,够他闻到对方呼吸里淡淡的酒味,和工厂里潮湿油墨气混在一起,四仔不自觉吞了口水,喉咙发痒。

 

“说了我不跟同事打架的,大家一起做事,伤感情多不好啊。”

“那……”

Bobby忽然又凑近了点,嘴上还挂着笑,几乎擦过他耳边。

“我不跟同事打架,打-炮倒是可以。”

四仔一口气没提上来,对方已经笑出声,揉了揉他的脑袋,拔腿就溜了。

 

他憋了三天,终于又逮到“落单”的Bobby在厨房,往自己的金属酒瓶里灌存货。四仔拿掉他手上那支洋酒,灌了两口壮胆,作势就要扑上去啃,谁知道酒太烈,呛到他直咳嗽。越咳越觉得丢人,索性破口大骂:

“你喝的什么鬼东西?!”

莫名其妙被揪住领口直喷了一脸细菌的Bobby非常无奈:

“你要干嘛?”

四仔闷闷地回了一句,“干你啊。”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变调。

 

感觉到手被甩开,他有点后悔,想着真是闲过头了,头脑发昏。刚要开口说点玩笑话打发掉,Bobby拎着水杯举到他眼前。

“张嘴。”

四仔乖乖地由对方灌下半杯温水。Bobby放低杯子,一只手还抬住他下巴。四仔没来得及看清他是恼是怒,嘴已经被吻住。

男人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另只手由下巴摩挲到耳后跳动的神经;他嘴里残留的辛辣味道和对方的纠缠混合,竟比酒还烈一些。

 

等到他呼吸又急促,Bobby好像觉得差不多了,抹了抹嘴,悠悠然的样子。

“后生仔经验不够嘛。多跟人学学啦。” 

 

四仔又郁闷,怎么每次他要占人便宜,最后都被人调戏??

 

>>> 

后来他们就顺理成章搞到一起去了。

 

第一次Bobby任他主动,第二次反推了他,之后都看两个人心情,或者扔铜板打赌。工厂封闭的车间、地下室、他跟他各自的房间、华女和老板外出时空下的二楼办公室,那些被吞掉的喘-息、指缝间溜出的呻-吟、身体搏斗一样相互撞击、对方的舌头舔舐过身上某处疤痕,不小心引出的某句脏话……他用这些细碎的声音填满了难忍的空闲。

 

两个人都知道是打发时间,每次搞完就心照不宣得分开。画家忙得很,根本不会分心注意自己手下有什么奇怪;华女有次撞到他从Bobby房里出来,挑了挑眉,四仔抖掉鸡皮疙瘩,冷静得往反方向跑了。他觉得鑫叔肯定知道,但是鑫叔最守规矩,只要他们两个不搞他,爱怎么搞怎么搞去吧。

 

有时候他发泄完,趴在床上懒懒散散得打盹,斜眼看着Bobby起身,毛巾擦掉身上汗水,精瘦的背脊和手臂,再往上是英俊的侧脸……四仔默默觉得赚了。

又觉得人生奇妙,他最初入伙,Bobby是他最提防的那一个。

 

>> 

画家是只笑面虎,陪在身边的鑫叔也学得似样,笑得又油又滑,十足两条大鱼,引人去捉后又滑腻脱手,四仔直觉跟着他们,绝对有得赚。另一边的管家华女,面上冷冷的,寸步不离画家,除了生意上的事,旁的不多说半句。鑫叔同他们介绍:“沈四海,越南来的,人家是退役兵,好劲噶。原来给阿森他们当过保镖,想继续做保镖的,但我们有人嘛!你以后就帮我们开车运货,一定稳阵!喂,你年纪最小,亲切点,叫你四仔啦!”

说着拖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紧跟着是一脸期待的画家和勉强挤出点笑意的华女。最后轮到鑫叔身后穿旧夹克、手里拿了个扁酒瓶的男人,不急不忙地旋上瓶盖,才伸出手:

“王波,都叫我Bobby,我负责安保。以后多指教啦。”

 

这个人挺高,身材不及他壮实,眉眼都是舒舒服服的好看,根本不像凶神恶煞的保镖。四仔跟他握手的时候故意加了几分力,对方还是笑得温和,不见变脸。他实在是看不透,这人有什么本领?

 

入伙了一段时间,四仔慢慢摸清了各人脾气。知道分辨画家何时是讲笑何时是真的生气;知道鑫叔的珍宝时时刻刻放在他胸口皮甲里;知道华女的一腔忠心都投给画家,世上他人对她都是空气……还有Bobby。

 

他第一次送画家出去谈生意,停在三个街口外听动静。等到喧哗声从那方向模模糊糊传来,四仔加足了马力开过去,拿了枪就要跳车,没关掉的车灯打出眼前景象——画家很冷静地拿手帕捂着额头,倚在酒吧露天的座椅边,周围躺了一地没动静的人。画家在看Bobby,平时怎么闹他都没不发火,总是笑出眼角皱纹的Bobby,拿着金属球棒,很冷静地砸烂了地上一人的脑袋。

 

“喂,这样太稀烂啦,不够美,给人留个完整的头嘛!”画家在旁边指点;

 

Bobby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段银丝,拎起另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三两下缠住脖子、用力、硬生生把头割下来。四仔站得不近不远,正看得清车照灯下,变了色的血喷薄而出,沾红了Bobby毫无表情的脸,他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兴奋,那双眼里却漏出光,直到他发现四仔的视线,那光也没来得及收回去。

 

四仔有一瞬间觉得他们以前见过。

在越南,在香港,任何充斥死亡和血腥的场所。他一定见过这个人,在贫民窟为了一块发霉面包抽刀的少年、瞄准器里打爆一个个敌人脑袋的士兵、只知道要头破血流去争去抢的魂灵。

他一定是他们中某一个,他一定是。

 

那天车灯亮得刺眼,照出Bobby和手下死尸的扭曲身影,那影子随着凌晨亮起的路灯变换了形状,慢慢地,四仔逐渐认出,那是他自己的影子。

 

Bobby为什么离不开酒瓶?他可能也有答案了。

 

>> 

这些他是不会同Bobby交代的。像Bobby也从不过问他吸食什么东西。他们的‘关系’仅限于工厂,在那之外大家各玩各的,互不相干。画家和鑫叔爱讲行规,四仔也守他自己的规矩。

他的规则好简单,都是为了痛快。年轻人和熬过战场的人都容易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会长生不死的。四仔刚好站在两样的边缘,于是变本加厉,手头有了点钱他就要花出去,一散千金的花,烟酒女人-赌-博和-白-粉,他样样都戒不掉,仿佛确信没有什么伤得到他。

 

直到在泰国那个噩梦一样可笑的村庄,一群士兵围住他,四仔的左手前臂被活生生打落,那时候他已经上头了,等和其他人汇合,看到画家忍不住发抖的身躯和Bobby身上缠着的一圈圈绷带,好像才知道自己也痛,瘫在后车厢无力得笑。华女帮Bobby又包上一圈纱布,血还是渗出来。他一口喝掉半瓶酒,看见四仔有点茫然的目光和血肉模糊的手臂,第一次让他接过去、喝掉了剩下的。

 

那天晚上也是第一次,他们睡同一张床。四仔打的麻药不够劲,总想挣扎着挥出左手,觉得明明有个重量在那里,重得他难受。最后Bobby干脆坐起身,让他枕着腿,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不重不轻地压住他的肩,以免他打到创口。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Bobby讲,“这下你也总有个疤,我是知道的了。”

他睁开眼看着Bobby终于止住血的右肩,模糊觉得,自己也在想同样的事。有些事他总以为Bobby不会在意,还以为自己也是。

 

但他太困了,Bobby温热的手覆住他的眼,小声说快睡,于是他就睡了。

 

第二天中午,大家都面色疲惫得聚在旅店大堂里吃早午餐。Bobby推着四仔坐下,拿了牛奶冲麦片:“张嘴。”四仔药劲还没过去,愣愣得等他喂完,才注意到一桌子人都盯着他俩看,大眼对小眼半晌,画家和华女各自抽出两张大钞,交给笑得像老狐狸的鑫叔。鑫叔收完钱,还不怕死得补了一句:

“四仔,演断‘臂’山呀?”

 

要不是看鑫叔年纪大,家里还有五朵金花嗷嗷待哺,四仔当场就想跳起来把老人家的手臂活生生咬断。

 

>>> 

他和Bobby陪着画家去了阮小姐的画展。

其实送到门口就行,画家偏偏多买了几张票,教他们好歹也是吃这行饭的,怎么也要看点高雅艺术。四仔在两层楼的大厅里兜来兜去,只看得懂装修真是又精又贵,艺术家用的颜料油漆画布,也是看着都价格不菲。其他什么后现代什么抽象派,他是真的看不懂。

Bobby站在一幅画前,双手插兜,很想掏酒瓶又拼命在忍耐的样子。四仔逗他:“喂,用心点,欣赏艺术啦!”

“我不懂欣赏啊。这画哪里好看?”

“这有什么不懂,你看这画这么贵,就一定是美,一定是好的啦!”

这倒不是他开玩笑,四仔是真的相信这点。人人在心底都逃不过那点渴望,逃不过热爱真的善的美的事物,哪怕是威风八面的画家,握着一堆堆做到极致的假货,都还是忍不住要望着阮小姐,望着真正珍稀美好。

 

“好容易分辨的,你看,这画就是美,”他卷起半截空荡的袖管,肉粉色的伤口还狰狞,“这不就是丑。”

 

Bobby没说话,望着他残缺的手臂肉块,半晌像想通了什么,还是掏出了酒瓶,认命地旋开盖子,一双眼盯住他:“那我跟别人不一样,我喜欢丑的。”

 

四仔没控制住就骂了粗口,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答,憋得他从脸到脖子都泛红,背过身就往外冲,不敢回头看,不用回头也知道Bobby一定又笑,笑得很好看那种。

 

>> 

四仔最初好讨厌那个工厂,一天天无事可做,好希望日子快进。从他懂事开始,人生就没有停歇,总是在奔在跑、在和人拼命。停下来就活不下去,就会有坏事发生。直跑过不能回去的故乡、尸横遍野的丛林、夜半尖叫的城市,一路跑进这伙造假的人蜗居的工厂,反而不得不停下来。

 

他们都帮他停下来,鑫叔说这是好日子,因为有盼头,知道更好的日子在前面。他自己跟自己说,这清闲是偷来的,因为太宝贵,过一天都觉得奢侈。

 

有一天他在空地上踢铁罐子,忽得听见一声口哨,伴着从上空飞来一颗螺丝,直落落打中。他回过头,看见Bobby坐在屋顶,不知从哪个角落搬出巨大遮阳伞,手里抓一把螺丝钉。Bobby笑嘻嘻得指着另个屋顶。四仔把铁罐摆到不能更远,三两步攀爬上去,两个人互相扔钉子下去,凭声音判断谁扔中的多。

 

又有一天,他照常在屋顶打发时间,忽然觉得工厂不那么静得难受了。听得见画家和鑫叔在折腾印刷机、一边大声争论着什么技术问题;听得见华女在办公室里又气恼地扔掉了一叠纸;听得见对面屋顶上,Bobby拧开酒瓶,咕嘟嘟地喝……

 

他甩出钉子的手几乎迟疑了一下。

螺丝在荒山野岭里划破空气,旋转飞行,像飞出好远永不会落地。

 

四仔想,这日子永远不结束就好了。

 

 

Fin.

 

一丢丢无关紧要的后记:

标题是看了三联那篇关于《无双》的影评起的,里面写

“我很喜欢李问、鑫叔和“画家”忙着解决伪钞技术难题,干体力活的四仔和Bobby无所事事,各自坐在一个房顶上往楼下的罐子里扔螺丝的戏份。这是庄文强留下的“闲笔”,它总让我想起杜琪峰《枪火》里一群兄弟在走廊踢纸团那场经典戏份,多么惬意,多么嚣张,再坏的人也有属于他们的好时光。”

我很喜欢这段话,也实在喜欢天台扔螺丝这个情节。

来跟我一起吃热圈里的北极圈嘛QVQ!!


2018-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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